九味羌活汤_方义分析_风寒湿邪、兼清里热

九味羌活汤出自《此事难知》,原文如下:
“羌活(治太阳肢节痛君主之药也.然非无以为主也.乃拨乱反正之主.故大无不通.小无不入关节痛非此不治也)
防风(治一身尽痛乃军卒中卑下之职.一听军令.而行所使引之而至)
苍术(别有雄壮上行之气.能除湿.下安太阴.使邪气不纳传之于足太阴脾)
细辛(治足少阴肾苦头痛)
川芎(治厥阴头痛在脑)
香白芷(治阳明头痛在额)
生地黄(治少阴心热在内)
黄芩(治太阴肺热在胸)
甘草(能缓里急调和诸药)
以上九味.虽为一方然亦不可执.执中无权.犹执一也.当视其经络前后左右之不同.
从其多少大小轻重之不一.增损用之.其效如神.(即此是口传心授)
咀水煎服.若急汗热服.以羹粥投之.若缓汗温服而不用汤投之也.
脉浮而不解者.先急而后缓.
脉沉而不解者.先缓而后急.
(九味羌活汤)不独解利伤寒.治杂病有神.
中风行经者.加附子.中风秘涩者.加大黄.中风并三气合而成痹等证.各随十二经上下内外.寒热温凉.四时六气.加减补泻用之.炼蜜作丸尤妙.”


九味羌活汤,我有时候把它看作一张有代表性的划时代的方剂。这很重要的。这个方学习的典型性意义,首先第一个,以羌防剂治疗外感风寒湿邪的代表方。这个时代开始,张元素为代表这个时代,这个时代包括宋、金,这个是南北对峙的,到元,大概这个时代逐渐形成固定下来。形成了治疗外感风寒里面的,羌防剂为主流的一个治法。于是历史上,经方派的麻桂剂为主代表治疗,以及时方派羌防剂为主的一种治疗,组成了两个大流派,这是它的第一个意义。以羌防剂治疗外感风寒湿邪,这个方是个代表方。
第二个,它体现了分经论治理论。从方的角度,体现分经论治理论。它是个代表方,最典型的代表方。而分经论治的理论,就张元素提出来,它最早用的,分经论治,引经报使。张元素提出来的。而这个方又是他制定的。到现在来说,我们找到这个方子出处,是从王好古的《此事难知》里面找到的。所以到现在这个方,究竟最早用在哪个书里,这件事还是个“此事难知”。王好古是张元素的学生,也是再传学生。王好古注清楚,这是张元素方。里面记录了一些张元素的观点,谈的用法。过去都是称张元素叫易老,易水学派的祖师爷。所以从出处来讲,目前一直是确定把它作为张元素方。见于他学生的学生。王好古的书《此事难知》里。

主证病机分析

外感风寒湿邪,内又蕴热证。
从这个方的主证病机分析来说,和典型的外感风寒表实证有两个不同。我们前面不是讲到麻黄汤有个典型意义吗?伤寒正局最标准的风寒表实证。你学到其他风寒表实证,就可以用麻黄汤证作为参照,比较,这样来掌握。利用这种典型意义。
既然这说到外感风寒湿邪,而这类的风寒仍然是表实,九味羌活汤的风寒,性质上仍然是表实,所以恶寒发热,无汗,这个是都有的。由于风寒引起了寒性收引凝滞,营阴郁滞不通,可以头项强痛。但所不同的,现在这个风寒是挟湿的。那就和纯感风寒的麻黄汤证不同了,它是挟湿的。所以他这种疼痛,带有酸楚疼痛的特点。酸楚疼痛,当然也包括了临床上沉重,沉重也是湿证的特点。可以头身沉重,或者四肢酸楚疼痛,这都是挟湿的特点。所以从这个病机的主证方面,病机主要方面,它是一种风寒挟湿和麻黄汤证的纯属风寒是不同的。第一个区别。
主证分析当中内有蕴热,内有蕴热就有点像麻黄汤证配套的大青龙汤证,大青龙汤证里有蕴热,外来风寒湿邪也可以入里化热,风寒湿邪在表仍然存在,里热开始产生,那是寒包火,表里同病。这也符合风寒证为主的这类证候,发展的一些方向。所以你看,从麻黄到大青龙这里呢,外感风热湿也有发热,内热。当然这个方应用当中有内热、没内热都可以用。调整药味、药量就可以了。但是这个原书、原方主治,是外来风寒湿邪,内有郁热的。内有热,反映在口苦微渴,我们说过口苦、口渴都是内热早期发生的一些标志。正常的人你体内有些化热因素的话,就会口苦口渴。你晚上开两个夜车,都经常觉得口干舌燥,开始口苦。夏天心烦口苦口渴这是常见的。所以内热开始出现。但要说明,这个还是一种兼证。主要证候还是外感风寒湿邪为主。这是一种兼证,还属于兼证。它不是属于这种用和法的寒热并用,表里同治。不是这个。仍然有绝对为主要矛盾的一个方面。
从舌像、脉像来说,也可以从麻黄汤证的典型证候来比较。从脉浮来说,一样的。从寒邪来说,当然没有以风寒为主的,那是重,在临床有时候可以有紧脉,但是很多时候不一定有紧脉,苔白或微黄是动态的反映了内热的程度。因为纯表证一般不影响整体气化的,舌质舌苔不变。都说苔是薄白的,舌淡红。前面讲到桂枝汤到麻黄汤都是这样。如果说内热开始产生,随着这个苔就要发黄,苔黄越重,内热越重。所以苔白或微黄是动态地反映一种你入里的一个程度。
外感风寒表实证→恶寒发热、无汗、头痛项强
风寒挟湿证→肢体酸楚疼痛
里有蕴热→口苦微渴,脉浮,苔白或微黄
从它的主治证候这个病机分析来看,它有一种动态思想,就是说整体是外感风寒湿,和麻黄汤证不同,而且里热开始产生。

功用

发汗祛湿,兼清里热。
针对这个情况,治法要表里兼顾,主要的要发散风寒湿邪,这里用发汗祛湿来归纳它,我们有的时候用这种,表示功效和治法的名词有一定规律性。谈到发汗,针对风寒才用发汗,发散风寒,或发汗解表,这是针对风寒。如果说发汗量小一点,或有的层次虽然深一点,用它透,由里向外透,往往叫解肌。葛根,包括石膏的透热都是解肌。桂枝有解肌发表。发汗在这里是发散风寒的意思。通过出汗发散风寒。祛湿的意思,这个风寒是挟湿的,那合起来就是发散风寒湿邪。习惯上,很多我们的文字,像这个功效,都是四个字,四个字,好像有一点形而上学,你写个发散风寒湿邪兼清里热,似乎就没有四个,四个,那么四平八稳,也就是从文字特点,中医里有一些这个用法,实际上你换个发散风寒湿邪兼清里热,一回事。这发汗祛湿的意思,告诉你风寒挟湿,是风寒湿了。

羌活:发散风寒湿邪,止痛

防风:风中润剂,祛风除湿,散寒止痛
苍朮:发汗祛湿,善祛太阴寒湿
佐1
细辛、白芷、川芎:祛风散寒,宣痺止痛
佐2
生地:轻泄里热
黄芩:防诸辛温燥烈之品伤津
使
甘草:调和诸药
九味羌活汤以羌活为君,羌活从汉经过唐,到了宋金这个时代,羌活用得越来越多。羌活在张仲景时代,东汉,《神农本草经》也是东汉,拿《神农本草经》一看,羌活、独活不分的。它主要名字叫独活。异名羌活,又叫羌活。说明羌活、独活那个时候不分的。用没用呢?汉代用羌活的就找不到。张仲景一次都没用。《伤寒论》《金匮要略》一次都没用。我们经常是羌防、羌防。防风张仲景只用过5次。你比比桂枝用了70多次,323个方里用了70多次,比例大不大?他用麻黄的十多个方,用防风五个方,而全部在《金匮要略》。《伤寒论》没有。《伤寒论》是六经辨证,寒邪侵犯人体的浅深轻重
不同层次。由热转寒,由实转虚,这种过程来定位。而《金匮要略》是以脏腑辨证为基础。《金匮要略》内伤杂病,有的说古典内科学,这里面不光薯蓣丸,就桂枝芍药知母汤防风。它有这个散风用法,多数还都是治内证。竹叶汤、鳖甲煎丸、薯蓣丸,这些里面有防风。这些哪些用来治疗感冒呢?哪些用来发散风寒湿呢?
所以从羌活的用法来讲,唐开始用了,宋多了,后来走向羌防剂的时代,那羌活很多了,很多方了。所以用它发散风寒湿止痛,作为君药,那现在你说不稀奇了,对吧?所以我们觉得要用客观的历史观点看,羌活临床常用,很好的一味药,不是说张仲景用药,把什么中药全都用过了,都认识到了。那个时代能达到那个水平,特别很多基础结构后世很多都不及。同样,用一分为二观点来看,后世发展也不能不承认,羌防剂的出现。所以羌活,它的发散跟麻桂不同,它不但针对风寒,还针对湿邪。能够散风寒,能够除湿,能够擅长止痛。现在临床上很多外感疼痛这些,我们可以说用羌活这类,要多于桂枝一类,麻黄不用来止痛的。这是一个这个方里用药的一个跟麻桂剂所不同的特长。针对它还可以兼顾湿邪,止痛较突出。
臣药里面,用防风、苍朮,防风是风中之润剂,这类认识都是到唐宋这个阶段,逐渐认识的。风中之润剂,它归经可以归肺经,用于表证。肝经、脾经,是用它散肝疏脾,这种方法,过去用得还少,作为风药治外风来说,唐到宋,宋金这个时候用很多。认为防风从归经,刚才说的肺经,可以归肝经、脾经,有的说得很宽,这个风药走十二经,又把它叫风药之卒徒,小卒子,徒弟都是地位比较低的,比喻卒徒的意思,又能干又听话,疗效又挺好,又听话,副作用小。风药多燥,防风是风中之润剂,又不燥,所以内证外证它都可以用。对肝它可以散肝,脾呢,它既能祛表湿,也能祛内湿。又能疏脾,实际上是针对湿困脾土这种提法,舒展,它能燥湿,内外之湿兼顾了。在这里当然侧重点在祛风除湿,散外湿,也能够止痛。祛风除湿,散寒止痛,和苍朮相配,苍朮也是表里兼顾的,和白朮区别,它也能发散,也有发汗作用。发汗除湿,同时它又善于祛太阴寒湿,是指的运脾燥湿,运脾燥湿力量较强。苍朮是比较燥的,这样两个药结合起来,协助君药,加强君药羌活的发散风寒湿邪作用。增强止痛作用,针对主病主证。
佐药用了细辛、白芷、川芎。,这三味药除湿作用不是很强,发散风寒,特别在止痛上非常突出。所以祛风散寒,宣痹止痛,宣痹止痛就是说你风寒之邪阻滞了,风寒湿邪阻滞了,不通则痛,引起的气血痹阻疼痛,这个痹不是仅仅指痹证,痹阻的疼痛,因为它可以发散,这三味结合里面可以看得出来,等于说,除了散寒之外,它也有行气活血止痛,川芎本身可以活血行气,也体现一种治风先治血。治风、调血相结合。这些理论都是到金元逐渐形成。以后再应用得多的了。
佐药第二组,生地和黄芩,生地善长于清泄里热,还有生津润燥,这又看到润燥问题。防止前面的羌活、苍朮、白芷、细辛、川芎这些都属于温燥之品。虽然防风也是辛温的,少燥一点。毕竟风药容易性燥,其性多燥,生地既能够清里热,又能够注意到防止温燥,里热伤津,口渴,不是口微渴,它也能生津止渴,针对主要这个兼证。但在这里,由于比例上,一般把生地、黄芩当作佐药,比例风寒湿为主,而且在没有内热情况下,生地黄芩也能用。这个时候它们的作用,是用来制约那些辛温燥类的药。防止过于温燥。黄芩呢,我们说黄芩清热,三黄中间它善长于清上焦之热,或者肝胆之热。所谓上焦这个病位概念,也包括这种在表里之间,入里的初期,最浅,里之表。所以小柴胡汤会把它看作清半里之热,内热发生的初期,首先很多配伍先用黄芩,较浅的热邪,但已经涉及到里热,马上就用黄芩。所以它能清肝胆,或者内热的初期,治疗口苦,这样生地黄芩相配,总的作用两方面,有内热可以清泄内热,没有内热呢,防治辛温燥烈的药燥热伤津。两个作用,就看这个方里边内热的程度。内热明显,量稍微大一点。内热没有,能不能用,小量,仅仅起佐制药的作用,而不兼佐助药的含义。这是灵活运用的。所以一般主张,这个方里,辛温的药物较多,用一些生地黄芩,有没有热都有好处。

上一节课谈到九味羌活汤的证候分析,证候的特点和方义分析。我们谈到九味羌活汤的一个意义,它是一个羌防剂,用来治疗风寒夹湿型的外感的一个代表方剂。又有分经论治这个思想,这张方我们先说它配伍特点,它既用升散药为主,又结合部份清热药,这顾松园说它升散药得到清热药,升而不峻,不会很升之太过,清热药得到升散药,当然也能清内热,它这种苦寒,因为过多用内在的苦寒药,容易引邪入里,所以两个有一个相制的问题,相制,一个散表,一个清里,是分工,所以这里头有一个两样要相配,既有分工合作,又相互制约。配伍第二个特点,体现了分经论治的思想,这个分经论治在九味羌活汤的服法中间明确提出来了,也最早的,直接提出来,要用这个方,视其经络前后左右之不同,这不是头身酸楚疼痛吗,表现在不同的部位,不同的经,那我们用这药要从其多少大小轻重之不一,增损用之。那后面我们还分析一下,这种分经论治,这张方里的具体结构体现。但是从这两个配伍特点,可以反应出来一个中医学发展到九味羌活汤的服法,和剂型选择,前面我们提到过,也是这个方书反映出来,在这个时期,也是从某
些方面的进步。所以他要求,急汗热服,以羹粥投之,若缓汗温服,而不用汤投之也。就是说,外感风寒湿邪较重,那就要用急汗,急汗就用汤药趁热服,吃了以后还要喝点稀饭,热开水,所以羹粥投之。如果缓汗,病情不是很重,同样开这个方,你可以用调解它的服法来控制功效的发挥。那就用温一点。不要热服,而是温服。吃了以后呢,不用汤投之也,不用吃稀饭喝开水帮助出汗。这根据病情的不同。
剂型来讲,我前面谈过了,治外感风寒湿邪表证为主宜用汤剂,治内伤杂病,像痹证一类,宜用丸剂。
作为使药是甘草,甘草在其中能够调和、缓和药性。避免过于辛温燥烈也容易伤津。保护胃气,而且寒热两组药,它可以调和寒热。所以说它调和诸药。方义分析我们先讨论到这里。
这个时期的一个进步,应该承认是个进步。你过去包括头项强痛,头身疼痛,这一类还是一种相比这个分经来说,这个还是泛指的,这个就具体化,用药当中在止痛方面,根据部位不同,讲究用药的技巧,应该说是中药方剂方面的一个进步。
这就是剂型不同,功效主治可以不同。这也是在这个方边里的所出的,这个看作原著,王好古的《此事难知》里提出来的这个用法,剂型选择。因为过去剂型选择这个问题没有在教材里提出,我觉得这个方既可以用于外感,又可以用于痹证,毕竟是两个病,而证候侧重的有区别,所以反应了一种不同剂型,对于主证,主病主证功效的一种影响。
那对于引经问题,这个方里用的六经的引经,也符合我们后世一般公认的引经,前面讲到引经药已经谈到过一些,举过一些引经药的大家较公认的例子.那些例子当中多数在这个方里就已经出现,就已经把它固定了.太阳经羌活,阳明经白芷,少阳经黄芩,太阴经苍朮,少阴经细辛,厥阴经川芎。而防风,“风药之卒徒,走十二经”。这是在宋、金,这个时代,在北方,张元素生活在金代这个地区,这个认识,后世一般都比较遵从和公认这种认识,这样使用。所以这个配伍特点,是学习这个方里面的一个重点。因为它有划时代的意义。

辨证的要点

这个方在运用当中辨证的要点,恶寒发热,头痛无汗,这个是外感风寒的最基本表现,加上肢体酸楚疼痛,才反映出外感风寒挟湿,外感风寒挟湿这一段,是个基本依据,口苦微渴,是原方用于外感风寒夹湿,兼有内热的一个基本表现。口苦微渴是反映了以这样一个基本表现。所以完整用这个方应该说是有这样一个辨证要点使用基本依据。当然我们前面讲了,虽然分析是生地、黄芩,主要针对兼有内热,没有内热也能用,量减少,它起到佐治药的作用,这也是一般现在运用当中的共识。

使用注意

当然这个方比较温燥,阴虚内热,风热表证不能用。这个是因为整方以温燥为主。

随证加减

它不是风寒挟湿吗?也可以用于痹证,又兼内热,那围绕这几个方面的轻重,灵活用药。所以这加减的项目,都围绕它的辨证要点,病机的几个方面展开。既然风寒挟湿,挟湿轻的那当然像苍朮这些太燥的,苍朮细辛这些发散药,适当减少。如果治痹证,痹证疼痛比较剧烈的,根据不同部位,上下,四肢,独活、灵仙、姜黄这些选用,增加去风寒湿,或者活血,总的来讲,除痹止痛,蠲痹止痛,如果外来有风寒湿,又有内湿,湿重胸满说明内在有实邪阻滞气机,湿这个病邪,它有个特点,表湿很容易引动内湿,内湿又容易招致表湿。水湿都有这种特点,所以说,又见内湿的情况下,表现出胸闷,实邪阻滞气机,那应该把滋腻的黄芩这类由于恋湿,可以减少或者不用,加一些行气药,像厚朴、枳壳这些都是行气药,气行则湿化。像厚朴这些带有芳香可以化湿的,如果兼里热,这有重和不重两个情况。里热不明显,生地、黄芩减量,没有里热,可以不用。当然我们说用一点,减量用一点,可以制约温燥。里热如果重,加石膏、知母,这通常的一个,在气分的一个里热还在气分的一种加减法,所以这随证加减,我一直为了强调围绕这个病机的几个方面,程度这些来展开的。

羌防剂与麻桂剂的比较

怎么正确对待羌防剂和麻桂剂的运用?这是两个时代,产生于两个不同的时代。因为开始过去教方剂
学,讨论方剂时候也考虑过这一问题,同学也要问,麻桂剂、羌防剂,这个区别。为什么有些医生擅长麻桂剂,荆防派,也有些号称经方派的老师,习惯开头第一个药总是不外开桂枝,姜桂附这些,很喜欢用。他有这方面一个体会经验,但是同学们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发现,绝大多数老师羌防又用得多。在这两个运用当中究竟有什么差别?
当然我们从一般这个象麻黄汤、桂枝汤和九味羌活汤、或者荆防败毒散这类羌防剂,这个比较的话,我们可以说一个风寒湿,一个是风寒。就此而已吗?为什么会仲景时代出现麻桂剂?麻桂剂现在临床也常用,不挺好吗?为什么逐渐到宋以后,羌防剂也出来了。而且还引发了当时的一些争鸣,这些流
派的争鸣。所以我们经常把宋元时代,看作是从宋到元那段医学的全面发展,在历史上中医发展过程当中,很重要的历史时期,是个全面发展,各个方面。和这是个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这种各个流派崛起,这个很有关系。在医学角度上来讲,又相当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。这后来的发展很迅速,很快。这两个羌防剂,麻桂剂的这种产生有时代背景。
这里也反映一点,就我自己的研究体会过程当中,自己体验到一点,应当有的一种研究方法,看待古代医学的进步,和某个时代出现哪方面特点,要结合当时的社会、经济,包括当时的病种,当时的诸多因素,包括气候,综合考虑。原来根本考虑不到这个,因为读书时老师也没告诉我,汉朝什么气候?也没想到那个方面。虽然念书,念到风气,汉初风气尚厚,风寒比较重,所以像仲景用《伤寒论》,因为寒很突出。可能跟这有一定关系。但是怎么样有这种历史资料呢?怎么样用旁证或直接证据来说明这一问题呢?不容易。开始引我来解决这个问题的,我觉得不是学医的,是病人。所以我觉得这个跟病人学很重要。所以我们跟进修医师讨论,麻桂剂、羌防剂,提到这个,他们也都说现在老师们用于解表的,好像70%都是羌防剂,用得很多。但有的又是光是麻桂剂为主。这种时代好像一个跳跃式的,一到这个时候,突然这个就多了。那怎么回事?那些高级知识分子,有些他听听很感兴趣,当时有两个朋友,一个地质学院的,一个气象学院的,对我帮助很大,气象学院一个老师听了回去,后来他告诉我,它那个时代气候很冷,全球性的,国外的书上都有这个描述。而且有流行病。这个性质应该说是偏寒的,很冷。但由这个启发,就是说要去收集证据呀,收集汉代比较冷的证据,收集流行病的证据。后来地质学院的老师给我提供了,从地质发掘里头不同时代,虽然就一两千年当中的不同时代,判断它气候特点,因为他们由于搞地质,搞气像研究的人,关注到一些古代文献,关注到很多现象,他们说汉朝当兵打仗都穿黑衣衫,后来的很多朝代都不是黑衣衫,黑衣衫吸收热量,当然那时候解释,我看古书里解释,说秦始皇的兵是穿红衣衫的。所以汉朝建立了,推翻秦王朝,其实政权它是从项羽手上夺过来的。他的兵穿黑衣衫,所以人们判断它这个时期很冷。还有呢,就从《伤寒杂病论》来讲,提到伤寒十居其七,提到汉初的风气伤后,这些证据都在说明这地方寒冷。
再后来呢,地质学院的老师说,从植物来看那个时代都是很冷的,通过中国历史上记载,唐朝是很温暖、湿润的。开始温暖湿润,所以那个时候的黄河流域,不是现在的黄土高原。那个时候你看,山西出人参,郁郁葱葱的,不像现在很多地方七沟八梁一面波,那时候的长安,说长安本是牡丹乡,唐代那时候,虽然是传说,武则天一夜叫百花开,这是传说,没有那个地方能够花多这种现实的话,传说也不会出来。它都有些基础的。所以从黄河流域那个时候,唐代已经是温暖,湿润了,从世界医学史,那个当时我没有看到,直到前年看到了,他们告诉我,不但东汉,那场流行病非常厉害,家家有僵尸之痛,很多都合门之疫,一家一家死掉,这里的伤寒十居其七,你从张仲景《伤寒论》原序,和曹植的《说疫》,那篇很多同学都读过了,对吧?医古文里有,曹植的《说疫》,曹植也是东汉末年,曹操的小儿子。有谈到了这场灾难性的流行病。而这场流行病是怎么产生?当时只知道东罗马帝国,跟我们汉代是基本同时代,西方最大的政权就是东罗马帝国,那时候罗马它的一个发达程度,不亚于我们。罗马城和周围地区,达到两百万人口以上,这我是在一本美国书,台湾翻译了以后,我讲到九味羌活汤,说到跟他们看到的相似,我当时没看到这个书,根据前头说的这些资料推论,那给我一看,那个也很清楚。全球性产生一场流行病,来源于罗马,西方。由西方传到印度,由印度传到中国。这是西方医学史里写的过程。从现代考证,属于这个鼠疫、伤寒、霍乱。这些那个长的历史时期内都有。这个里边也谈到,那本书叫“细菌与人类的战争”。我们国内没有翻译,台湾翻译了。所以前年拿到这个书看了,很有意思,那场流行病,使得东罗马帝国亡了国,政权丢失,也就是说人口大量减少,跑了。那个地方流行病来了,就跑掉,散了。很长时间,经济一蹶不振。从上面记载,东汉时期,当时达到五千万人口,东汉那个之前,从秦王朝结束到西汉开始,出现一个文景之治,文帝、景帝,汉高祖以后,儿孙辈文帝、景帝,和当时的窦太后,都崇尚黄老之学,休养生息,给老百姓比较轻的赋税,比较缓和的政策,国家发展很快,所以才到了西汉偏后期一点,汉武帝时期,国力强盛,人口发展,疆土也扩展,他开始才有穷兵黩武的资本。他需要加强统一,所以排斥黄老,独重儒术,用董仲舒,这个时候阴阳五行学说,很多这些开始规范,就和过去中医用的已经不一样了。
后来到东汉,进入这场流行病的中国人口,从五千万,降到两千万。去掉百分之六十。但是政权还保持着,这个国外人家研究这场流行病,给我们中国的影响。罗马的影响是政权丢失了,东罗马帝国。而且整个地方都荒芜了。政治中心后来就转移了。中国由于有了当时在世界上比较发达的医学,而张仲景能够总结出这个《伤寒杂病论》,也和他和他同时代前后那个东汉期间,大家和疾病斗争当中总结出来的好的方和法,和辩证规律形成,不是一个时代产品,时势造英雄,不是他一个人突然天上掉下一个,非常有能力的什么东西,是个总结。后来中国人口在恢复当中,一直到明代恢复到七千万,这个过程现在就找到这类的根据了。但是随着这个时代的过去,到唐代的时候,气候变了。东汉,后面这个三国演义结束,公元265年。到唐,到隋唐的时候,公元600左右,三四百年。到了盛唐,那就五百多年了。所以大致的气候,四五百年的变化。有一种规律性变化,开始暖和湿润了。所以开始的时候,这个象隋,到这个,南北朝到隋这种时候,陈延之的小品方和仲景方齐名了。到孙思邈的时候,孙思邈他都说南人秘仲景方不传。他都很少看到仲景方。说明说明有一段时间用得较少。后来《千金翼方》这些,才补充很多出来了。到达了宋开始,社会经济这些发展了。当然在唐到宋又有一段时间。公元900多年开始,又过了三百年左右,人口,经济各方面发展。虽然经常南北对峙。北宋杨家将,南宋岳飞传,这些都反映了这个社会的一些不安定。但整体的来说,医学发展比较快。而当时整个的从唐以后的气候变化,决定了临床用方,对风寒这类要考虑到夹湿的问题。寒呢,相对轻一点。这就促使了羌防剂的发展。逐渐羌防剂开始用得多了。要认识到这么一个过程,而不能够撇开历史的这种过程。平面的看待这种医学史。什么时候有什么方书,什么时候有什么而已。为什么出现这个,而在这个时期,整体医学来讲,从宋、元这个时期,很多病治疗方法都丰富了。原来治痢疾,清热解毒凉血,包括葛根芩连汤、白头翁汤,都是这个治法较单一的。到了北宋以后,从北宋开始就刘河间这些就,“活血则便脓自愈,调气则后重自除”。调气活血方结合以后,对于全面解决痢疾问题,确实是个很大进步,当然这个并不能反映了。你可以否定白头翁汤,作为痢疾基础方的贡献,并不能否定葛根芩连汤这一类呢,治疗热泄热痢,作为基础方的贡献。但你和后世发现的这种组方的方剂组合,和治法的进步。组合起来,临床疗效就大大提高了。所以不能够用经方派,时方派,各自也就抱残守缺了。只考虑自己,互相攻击。历来经方派、时方派形成一种对垒。以至于有些医家想怎么样,觉得时方有很多还挺好,但他又是伤寒派呀,不好数典忘祖。怎么结合呢?理论上从用药上尽量去找汇通折中。弄得两面不讨好,两面不承认他。陶华《伤寒六书》里面方很不错的,那最后大家不承认他的理论。所以都是不能正确处理历史上医学发展过程当中,出现的各种学派、学说。所以现在来说,我认为这种羌防剂、麻桂剂,各自有自己很适应的证候,适应的证候用法。你看到什么证,外感风寒,风寒较重,麻桂剂当然好啦。阳气不足,把这类姜桂附,而且经方的很大优势,实际上在哪里呢?它的很多基础方,很多它的基本配伍组合,配伍技巧,配伍组合,形成了很多规范的东西,后世也用得很多。后世有些说我是伤寒派,他开出方来已经变化很大了。所以大量的,特别《伤寒论》里面,《金匮要略》里面,大量的基础方流传出来,衍生成后世的很多时方。应该辩证地看。这个问题各有各的适应,各有各的贡献。肯定哪个方面并不等于否定哪个方面。因为现代的时代,容易有一种什么非此即彼的思想。这个分析时代,容易非此即彼。现代哲学强调这个分呀,一分为二,过去强调合二为一,就东方哲学。西方哲学一分为二是主要的。东方哲学合二为一主要的。应该两个结合起来,两个结合。所以不要说强调了这个就否定那个,非此即彼。科学上的东西不能够非此即彼。整个人类时代不断的从综合时代向分析时代,向新的综合时代,又向新的分析时代,这样的一个演变永远不会完结。每个时代变迁都隔了很长了。我们每个人或者每个阶段,每个阶段的学习运用,而每个人的生命,在这种场合里是一瞬间。
所以这是对羌防剂、麻桂剂应当有的这个看法,和它们产生的一种这个时代,各方面因素的背景。这个自己的一些看法,供参考。

《邓中甲方剂学讲稿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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